凤凰娱乐携话剧《活着》西湖娱乐城- 西湖城官方网站- APP创作分享会
2025-06-23西湖娱乐城,西湖娱乐城官方网站,西湖娱乐城APP
史航:大家下午好!欢迎来到由凤凰娱乐举办的话剧《活着》创作分享会。我们今天面对的就是《活着》的舞台,有一半是挡住的,我们大家在《活着》这个舞台坐下来探讨“活着的艺术”,当大家有幸买到票,来到《活着》这个舞台,会看到里面千沟万壑,是一个非常神奇的舞台,因为只有神奇的舞台才能诞生神奇的表演、神奇的创作。其实《活着》的作者余华先生在《活着》的日文版的序言里说《活着》讲的是时间的漫长和时间的短暂,时间的情景和时间的动荡,他说这本书讲的就是“窄如手掌,宽若大地”这个道理。那么,这个舞台其实就像是像一个手掌,都是掌纹,又像是大地,有很多条道路,这么一个神奇的舞台,希望今天下午给大家带来一点戏的美好猜想。
孟京辉:我以前首先想到的是在舞台上有一个什么形式感,大的形式感。然后这次我觉得不太一样,我这次更多的是在等待,在排练的过程中有了这个空间,有了这个声音,然后尤其是有了黄渤、袁泉他们在排练场,他们像两个“异变”的一直在长大的“外星人”,他们就在那长,我也没管,每一天都在变,每一个时刻都在变,他们的能量开始蓄积出来了,这个时候他们的状态一点点地吻合了。这个戏和别的戏不太一样,这个戏我一直在等待当中,在演戏前七天进入剧场连排的时候所有的能量都被等待出来了,所以这次特别好。
黄渤:对,我特别感谢时间对于我的蹉跎(笑),其实说实话,演这个戏我觉得真是合适的时候、合适的年纪碰到了合适的合作导演、合作的伙伴、合作的团队。为什么这么说?其实再年轻一点的话,我觉得很难感受得到,可能更多的就是完全听从导演的指示、按照导演的意图完全地去复述,去创作。现在你有了一点体会,会不自然地流到角色的血管里来,有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时间还是挺重要的。回头想,包括舞台上也是,包括演戏也是,之前的那些七七八八的经历,各种靠谱、不靠谱的经历和职业身份,其实给自己积攒了一个相对大的“硬盘”,这个“硬盘”其实可以供地随时提出来用,它有各种数据库、各种表情库、之前遇到的各种人,这个帮助挺大的。所以,你要感谢苦难,感谢时间,我这也算不上什么苦难,但是回头想想之前的那些经历对于现在的工作还是很有帮助的。
袁泉:其实像黄渤说的,我没有结婚生子的话,我很难真的走到家珍的感受里去。所有的人都是,你没有真正地成为一个父亲、一个妈妈的话,跟孩子之间看似很平常,但是真的是融于血脉之中的亲情,不可割舍的东西。有的时候你就觉得不用去演,其实刚开始在排练的时候我记得挺着急的,因为总是觉得出不来戏,总是想找感觉,因为我也确实是一个挺慢的人,但是导演很仁慈,导演在排练场给了很大的时间和空间,他真的是在等着我们。一直到彩排,其实是到首演的时候,才慢慢有一些感觉,觉得有一点流淌出来了,没有刻意地想要去表达什么。说得比较具体一点,我们决定把凤霞送走,那个时候也没有想去有什么手势或者大量的形体动作,就是一个背影,我也不知道观众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,但是演员的感受是一部史诗,来自于你的生活,生活给予你了这些。
孟京辉:我在几年前在北京人艺的首都剧场看过一个戏,可能在座的许多朋友热爱话剧的朋友都看了,那是一个以色列的导演,以色列的一个剧作家,把它翻译成《沉默人》,它说的是三段死亡,但是我知道导演在排这个戏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了(现在这个人去世了),他是在病床上排练的,他病床上打着点滴,弄着呼吸机,剧团所有的演员在他的病床前,他说:“你这个应该这样,这样,这样”所以它是一个关于等待的东西,关于死亡的戏,它实际上也是人怎么样面对,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死亡梳理最后接受的小说,三个小说合在一起。我在看到第30分钟以后,我记得在首都剧场里眼泪就哗啦啦地根本止不住往下流,那个戏我觉得它排练的时候也是属于一个等待状态和害怕,大家也在一种恐惧和接受、拒绝和隔离之间的复杂情感,但是有一种特别简单,有一天我要快死之前,我也把我剧团的那些演员都叫过来,我得说说他们(笑),我得说说,“你看你这一生演的什么戏啊!”现在说的都是“你的表演不错啊!太棒了,不错!”但是那个时候是人之将死了西湖娱乐城,西湖娱乐城官方网站,西湖娱乐城APP。但是我在想,我如果先走我是幸运的,但是你要是先走呢?
孟京辉:我刚开始选的是余华的《许三观卖血记》,读书那个小说很强烈,《活着》我十几年前读过,两年前我们在创作的两年前有一个晚上,我晚上读,越读越难受,我觉得这种跟我好像没有特别多的关系,就放下了。直到有一次我见到了黄渤,我们两个在一个四川的小饭馆里,他也特别忙,我们两个就聊了聊,我当时想的是,“要不然就黄渤了,要不然我就再拖一年,之后再找谁再说。”之后我记得四个月以后,我们就把它排练出来了,黄渤主要是跟我聊了聊他自己以前的很多经历,我有一个本能,“大家只要在一起就够了。”
孟京辉:一个国家,一个民族,能有一两个自己相信的,能用自己的文字写出来,能把这个文字变成一种无形的东西,有形的东西变成无形的东西真是太伟大了,我觉得余华是一个伟大的作家。他们说,“这次你亏得你在排余华的作品,你排别的戏为什么没那么多魅力啊?就因为特别重要。”余华真的是一个特别伟大的作家,有了这样一个特别伟大的作家,你在上面,你真的可以“胡来”,但是同时你“胡来”之后,你又不敢“胡来”,这些不重要,重要的是余华的整个的“窄如手掌,宽若大地”的伟大作家的胸怀和情怀,有情感,有一种特别深沉、特别广阔的东西在里面“活着”。
黄渤:当他的面我也不好说别的,导演真的是在很多方面会出乎你的意料,比如说不靠谱啊,比如说能忽悠啊,这都是特别厉害的!一开始来的时候,其实前面我和导演是特别认同的,真的是在一个好的剧的基础上,且不论余华的伟大与否,只作为一个好的编剧,拿这么长的时间缜密地完成,而且是以这样的站在十楼上写一楼的事情,这一定是在另外的角度才能处理的。这和我们两个月、四个月、半年写完的剧本有一定的区别,这个特别好,这就是导演特别睿智的地方。他能够在这样纯现实主义的基础上,把他弄成一个纯超现实主义和魔幻现实主义,以及孟京辉个人风格的糅杂,能够把它完全放进去,真的不得不佩服导演的能力、他的判断力。
袁泉:我觉得导演像是一个香水调制师,很多东西放在一起是起化学反应的,这些东西作为我们演员本身来讲无意识,只是照着我想象当中的或者从文本当中读的东西去做,但是导演会突如其来地给你一个很奇怪的对应,比如说刚才说的唱京剧的那一段,那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东西,还有戏的很多环节,在导演的心里没有什么不可能,但是最后调制出来的,把不一样的、很微妙区别的气味放在一起,最后出现了这种让人意想不到的,但是又觉得很完美的一种气味。
孟京辉:我间接地夸一下,比如1991年编的《哈姆雷特》、《无政府主义意外死亡》,以能量为准的,确实不一样。我觉得他们两个加在一起的能量是一个,这个是余华制造的,我是点火的那个人,但是好在得有火,他们两个人得有火,一下就点着了。应该说,这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没有表演的表演。两个人都是,黄渤不说了,他完全没演,我们俩也经常在底下探讨这个问题,关于表演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对整个的理解,对舞台、对舞台和观众心灵沟通的理解。我昨天在旁边看了你们两个人的表演,一个是黄渤砸水瓶子,又演又不演,很高级!另外我在旁边又看袁泉和有庆说“羊,你们家羊!”我在旁边也偷看了袁泉的表演,不演而演,很高级!我说完了。
孟京辉:当你回忆以前这些事的时候,你发现你回忆的都不是苦难的事儿,反正至少我们是这样的,当你回忆你最难受的时候,回忆起来总是逗的事儿。你再回头仔细看看余华这本小说,余华写得逗极了,说那天福贵和他儿子有庆之间一点儿一点儿,很好玩,逗着呢。真正跟观众沟通亲切的东西是不隔着的幽默,这个幽默很重要。这个幽默有的时候是自嘲,有的时候是属于因一个小事儿而生发出来的。所以,我觉得像黄渤吃饼,吃饼那就是黄渤个人的真实写照。
黄渤:您一出现,我的人生有一段也崩溃了。我们这个戏给大家透露一下,就好像是排练排到还有十天左右进剧场的时候,导演说今天晚上有一桌大餐,客人已经在路上了,做什么啊?黄瓜还没切呢,茄子没有洗呢,肉没有切丝呢,这怎么弄啊!“算了,别让人来了,把宴席取消了吧,没法弄!”结果导演跟我说票都卖完了,没办法,然后就在最后的时间,其实那是成长的过程,我们的原材料都有了,心里面都慢慢结了块儿,成熟了,后来给了我们一个结果,给了我们一个了断。在那个时候很煎熬,因为演电视剧、演电影,你演差了,见不到面,观众不会当面给你脸色看,而话剧演完了以后大家失望地走了,你站在台上是什么心情啊?(笑)全都直愣愣站在台上。最后那一段真是太煎熬了,真的是太煎熬了!
孟京辉:艺术除了需要从内心而发、从外面找到能量之外,最重要的是想象力,你有一个想象,这个想象的空间是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儿的。那么,这个想象力的培养是长期的,所以我觉得我们依据的是既有内在的,又有外在的影响。为什么说合作的人重要呢?互相之间都能给出特别好的能量,这些能量还能发生化学变化,有了这些化学变化,它就可以发酵,可以爆炸,可以产生出很多延展的东西。但是一切东西最重要的,我觉得都是源于自己的内心,自己内心相对更重要一些。
黄渤:其实我还是最喜欢我演的“傻根”这个角色。(大家鼓掌)其实这些东西有的是理解,我觉得从你的提问能够听出来你是一个特聪明的孩子,其实是生活给了你好多东西,其实给每个人都很多,但是要没要?有的你就从它旁边过去了,有的你可能把它装到口袋里了,装得多的到时候有东西拿出来用,而且其实我们周围的幽默此起彼伏,比如您刚才的幽默,这个把它用在戏里挺好的,用在片断里很好。生活给了我们很多很好的东西,如果你够聪明的话,怎么用,知道怎么搭配。
孟京辉:我们刚开始在排练的时候,我们排练将近五个小时,我们当时在想,这个小说里写的十个人一定要每个人都要死,这是《活着》中死亡、命运和福贵这个主人公的一种对话,是一种接触,是一种紧密相连生长在一起的。但是我们后来删掉了很多,变成三个小时,甚至都觉得突然间怎么变成流水账了?有一两个瞬间。没有关系,它就像一个水滴一直滴在一个石头上,到最后这个石头就被打动了,石头就开始松动了,就是这样的感觉。三个小时,我们的取舍有很多原则,比如到煽情的时候不要煽情,这是我们当时的一个原则;还有一个就是故事不要太故意,人家原来有的我们去掉,人家没有的我们硬要加上,这个不要;第三就是我们不增加语言,余华就有余华的语言,我们自己的语言如果要增加,必须是属于余华语境的语言,而且关于里面的语言,我们尽量让语言不要跳,其实有些话说出来已经不是当时的语言了,比如当时的时候有一个人说“麻利儿的!”没关系,这个语言不伤害当时的语言,这个“麻利儿的”是北京的土话,当时是在南方,但是按照余华的欣赏没有关系,它保留了余华原作的味道。那么,有了这些原则之后就很简单了,我们就按照这些原则往前走,这样《活着》就慢慢地呈现出来了。
孟京辉: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。这个“沟壑”,我们舞台设计师张武,是目前最出色的舞台设计,没有之一,而且人也长得特别帅。当我们听说这个舞台上都是一条一条沟的话,我们都很紧张,走着走着会掉下去,而且随着剧情的变化,灯光的变化,一收光,什么都看不见,全都是黑的,给演员造成了非常大的不便。但是从整个舞台效果来讲,它就可以像地上突然窜出来演员,然后突然就没有了,整个人群突然出现、突然没有。再有一个是战争的时候它像战壕,在乡村的时候它很像是一条条田垄,尤其在放着烟,隐隐约约地像田垄上的炊烟,远处一个小房子,很抽离但是又具体的感觉出来了。两旁边的镜子无限地绵延了沟壑的延长,视觉上又有一些变形。所以,舞台上的视觉对原剧底蕴的把握特别好,所以我觉得我们整个的舞台设计是异常成功的,我也为我们的舞台设计感到特别骄傲!
黄渤:我也替葛优老师谢谢你,每一个人去演一部作品,你是一个载体,你是一个播放的工具,其实我是一个“播放器”,传达作者的意图,传达导演的创作意图。但是同时你不得不因为我“播放器”的设置,要有一些自己的特点以及自己的理解在里面。对于角色的理解,每个人可能不一样,你的表现方式也跟自己自身的受教育背景、成长经历、世界观和人生观等等,这些可能都掺杂在里面,就造成了你对这个角色的表现不同。其实压力不仅仅来自这儿,来自很多,因为它是一个很伟大的作品,而且这么好的作品,你就担心自己把人家这事儿弄黄了、弄坏了。还好,在大家的众力相助之下完成了,其实对于自己来说有这样一个也是挺幸运的,在这个阶段有一个学习的过程是特别幸运的。
《活着》是“中国大陆先锋派小说代表人物”余华的新现实主义力作,曾被改编为影视剧。作品以一位田间老者对人生的回忆为线索,深刻地展现了世事弄人的时代与悲欢离合的命运。导演孟京辉与作家余华在该作品的思想、艺术方面进行了多次深入探讨,二人思想高度契合并达成共识,欲以一种沉静平和的表达方式诉说人的尊严以及对生命的尊重。此次,凤凰娱乐将带领观众从作品本身出发,与孟京辉、黄渤、袁泉、史航共同品读《活着》中的“暴力、尊严、时代、富贵、变革、领袖、草根、女人、差距、命运”。[详细]